“男孩子啊,你是什么意思?”但是脚步声退去了。只有夜晚的沉寂:听不到锯东西的声音。汤玛斯先生又试着叫一声,但是沉默惊吓他、斥责他——在很远的地方,一只猫头鹰嗥叫着,又迟钝地飞离开,穿过无声的世界。
第二天早晨七点,司机来开他的货车。他爬进车座,试图发动引擎。他隐约意识到有一个声音在喊叫,但他不去理会。最后,引擎发动,他把货车倒退,一直到车子触碰到那支撑着汤玛斯先生房子的木头大支柱。这样子,他可以把车直接开出去到街上,不用倒转。货车向前开,暂时顿住了,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后面拉住车子,然后货车继续前进,传来轰隆的坍塌声,持续很久的时间。司机很惊奇,他看到砖头在他前面跳动,同时有石头打在他的车顶。他把车刹住。当他爬出来时,整个情景已经忽然改变。停车场旁边没有房子了,只有一大堆碎片。他跑过去检视自己车子的后部,看看有没有受损,结果发现有一条绳子绑在那儿,另一端仍然卷缠在房子的一根木头支柱上。
司机又听到有一个人在喊叫,声音来自一间木头建造物,这座木头建造物是在那堆凄凉的破砖中最像一间房子的建造物。司机爬上破碎的墙,把门的锁打开。汤玛斯先生从厕所出来。他披着一张灰色的毡子,上面黏附有片片的面包屑。他发出啜泣的哭声。“我的房子,”他说:“我的房子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