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演出完,回酒店路上,不浪费生命的王涉拿着新手机,让白川把这部片子传给他。到酒店,王涉再一次打开这部片子。117分钟后,他关掉播放器。那些镜头,那样地贴近那些女性,捕捉着她们没有机会表达出的所有痛苦。
第三天吃早饭时,王涉问白川,她拍这种东西是要干什么?
白川说,不干什么,有人活着,就有人记录。
王涉说,这都不是新鲜事。
白川说,不是新鲜事,就更需要一遍一遍地有人拍。
她又说,你以为全中国的女人都能像我和ZT这样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吗?你以为片子里的女人是少数?那个翠翠说的话你听了吗?女人看待性能像你们男人一样简单吗?这个社会一直在教女人什么东西?你以为和你睡过的女人都只把性当作性吗?她们里面有没有可能有另一个“翠翠”?
王涉想让白川闭上嘴。她假设性的话语和她的纪录片一样,令他窒息。
巡演结束后一个月,王涉去了一趟医院。医生为他做了系统全面的检查,然后表示他的生理健康没有任何问题,并且建议他转诊去心理科。王涉只看了一次心理医生,那次过程让他产生了强烈的抗拒心理,此后再没去过。
给那个女性慈善机构捐出第一笔钱时,王涉没考虑过自己的动机。他拒绝剖析自己的心态,他宁可永远不去想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