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子的正面悬块木匾,一张大红纸,用臭糨糊贴得非常糟糕,木匾上很明显起着一排一排的褶皱,当中四个大字“王道乐土”,是老村长用唯一的“柳体”挥成的,但却不大“惟肖”。
“哎,老夫子,”一个农民向一个人家都称他作“土圣人”的白胡老头子问,“发发慈悲,告诉我那匾上写的是什么字。”
“呃,呃,这是老村长的手笔,真好。”
“真好,可是,是什么字呢?”农民追问。
“那是王……王什么,什么土。”
“什么土哇,老夫子?”
“啰唆,你们总是好刨根问底的,……告诉你:那是大烟土!”
“‘王大烟土’‘王大烟土’……嘿嘿。”
那个农民向圣人尊严地笑了一下,嘴里翻着唾沫念着“王大烟土”,挤到另一人堆里。
“闪道!……闪道!……”
一个最单纯、最威武的叫声,在人们的背后冲过来了。于是,所有的脑袋,好像被一个总机关扭动似的,一齐向后一扭转,所有的眼睛全是带着贪婪的探索。一行列,仿佛是一条有毒的巨蛇,从人群里傲然地穿过去,爬上了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