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舟紧张地吸了口气。
陈坞起身往她杯子里添了酸梅汤,又给曼云倒了一点。
曼云瞥他:“满着呢,倒什么?”
“意思一下。”陈坞应道。
昏暗的空间里顿时响起笑声。
不知道是谁笑的,反正有人笑了。
曼云拿起杯子,自嘲般地也笑了:“我也太傻了。”他看看蒋剑照:“你去博物馆看过那些史前的石器玉器吧?”
蒋剑照闷闷应了一声。
曼云的语气和善了许多:“我上大学第一次去国博,碰到一个老师。他指着橱窗里的玉器说,你看这块玉磨得多好,他们没有好工具,也许就是靠兽皮砂石和水,要花费巨量的时间,那会人寿命又短,这块玉器的制作者,说不定一辈子只干成了这一件事——你现在看它躺在这里,它是玉器,也可能是一个史前智人的一生。磨这件玉器的史前智人,从生理上来说已经和我们没有太大差别了。他看似和我们相隔甚远,但又和我们是一样的人,他会去想你烦恼的那些事吗?”
蒋剑照应道:“他当然不会。”
“对吧?他当然不会,因为那些话语、那些叙事还没有被建立起来,他也未必清楚把那块玉器磨出来有什么用——毕竟玉器也不是生产工具,可他就是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去做这件事。按照我们现在的话语,一辈子除了吃喝拉撒只干了这一件事,是不是太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