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到了春秋末年,昔日制定的礼乐政教,已是百孔千疮,差不多濒于破产;社会因战争的关系也呈种种紊乱不宁的现象;“暴行邪说”,一齐发作。孔子在少年时代既感受着很深的封建教育,长大了自然容易成功一位拥护礼教的人物。在这个时候,他两眼既触着种种“世道不古”的刺激,于是发生了一种强烈的兴奋,慨然以挽回世道、拯救民生为己任。实现他的这个志愿,只有从政教两方面下手:有机会时,登上政治舞台,从改良政治以挽救时局;没有机会时,退处草野,从提倡教育以挽救时局。所以当他二十岁以后,一面做官,一面讲学。但他所讲的学问都是礼教,所谈的政治都是王道,很不适合时君的好尚,屡欲尝试而屡不得志。只有一个时期——从五十一岁到五十六岁,得着较好的机会,留在鲁国做官做到宰相的地位。从五十六岁以后,他又不得志于鲁国了,于是周游列国,两马一车,仆仆风尘了十三年。六十八岁以后,觉得时局终无希望,乃因老还乡,专门著书立说,讲学传道,把旧有的礼乐诗书通同审订一番,把鲁国的史书——《春秋》——严正地纂修一过,于是他的年纪已老了,他的一生事业也告一个结束了。
孔子兴私学
孔子生于周灵王二十一年,死于周敬王四十一年,共计活了七十三岁。自二十岁讲学起,到老死为止,差不多一生讲学了五十年,所以及门弟子布满天下。春秋末了,社会上已呈现一种新的局面。但孔子还是旧时代的人物,他的事业无非“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中庸》第三十章),“修成康之道,述周公之训”(《淮南子·要略》);所以及门弟子虽众,而道仍不行。当他三十岁时,好学心切,为礼教问题,曾往周室访问过老子,当时对于老子的言论虽颇折服,但他二人的主张终是各走一路。孔子是儒家的老祖,关于儒家的政治哲学,非本书所讨论的范围,我们只就其对于与教育有关系的言论,提出来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