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我法二空说佛教用“我”、“法”赅括万有,先假说“我”、“法”有,然后实说“我”、“法”无。而所谓“我”,又有广狭二义。狭义的“我”为五蕴假者,蕴乃积聚之义。五蕴谓色蕴、受蕴、想蕴、行蕴、识蕴,五蕴假者即五蕴之假和合者。佛教谓“我”只是五蕴之假和合者,换句话说,即假我,非有“我”的实体。广义的“我”,为凡夫,圣者,菩萨及佛。狭义的“我”,乃理上的诠释(有名无实,如旋火之轮);广义的“我”,乃事上的诠释(其相非无,如火轮之幻相)。法相宗就广义立说,谓遍计的“我”、“法”虽无,而依他的“我”、“法”仍有。所以假说有“我”、“法”。但在佛法的本义上,却是认“我”、“法”俱无的,即是认“人无我”,“法无我”。
何谓“人无我”?欲探究“人无我”的真义,须先明“我执”之所由起。所谓“我执”,乃昧于五蕴和合之作用,而起“常我”之妄情。因有“俱生我执”、“分别我执”二者。在说明二种我执之前,须略说明八识的意义。所谓八识,即一切有情所有心思精粗分别。前五识为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第六识为意识;第七识为末那识,乃我法二执之根本;第八识为阿赖耶识,亦名藏识,乃心法而保藏一切善恶因果染净习气之义。习气即种子,乃对于现行之称,有生一切法之功能。种子是体,现行是用。种子能生现行,现行能熏种子。种子有二类:一名“本有种子”,一名“新熏种子”。“无始法尔”,有生一切有为法之功能,名“本有种子”。种子由现行之前七识,随所应而色心万差之种种习气,皆留迹于第八识中,更成生果之功能,名“新熏种子”。而“俱生我执”者由六七二识,其性自尔,妄有所执,且在第八识处熏习法尔妄情之种子(现行熏种子),由其种子之力,继续发生我执而不穷(种子生现行)。“分别我执者”,仅第六识有之,乃由于邪师邪教邪思维之分别计度。即此可知二种“我执”之所由起。所以“我执”皆起于夕;七二识,离识执著则无有“我”。这便是“人无我”的本义。而众生不察,辄起“我是常”的妄情,或发为“蕴我即离”的妄论,不知人我如是常,则刁;应随身而受苦乐,又不应无动转而造诸业。又持“蕴我即离”之论者,不知蕴与我即,则我应如蕴,非常非一。又内诸色,定非实我;如外诸色,则有质碍。如蕴与我离,则我应如虚空,既非觉性,亦无作受。可知持“我是常”与“蕴我即离”之说者皆不成立。盖二者皆昧于十二缘生之义,遂成此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