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为那事,你便离开她吗?”
“我不知怎样说才好。倒不是那张凭据束绑了我,我也没有到别处去的念头。玛尔法·彼特罗夫娜见我闷了烦了,便叫我到国外去散散心,我以前也到过国外,在国外总有点儿不舒适。不知什么原因,但一看到太阳升起,那不勒斯海湾,那大海——你看着它们,便会使你难过。最可恨的是令人感到一种无名的忧伤,不,还是在家里舒服。在这边可以宽恕自己而苛责别人。我本来打算到北极去探险的,因为我的酒量太差,而且也厌恶喝酒,然而所留下来的也就只有杯中物。我试过了都不差一点儿的。但,我想,听说柏格明天要在尤苏波夫花圈那儿乘气球上去,也收费欢迎乘客的。这是真的吗?”
“你愿意上去吗?”
“我……不,不……”斯维里加洛夫嗫嚅道,好像当真在思索什么似的。
“他是什么的意思?是出于诚心的吗?”拉斯柯尼科夫奇怪心想。
“不,那凭据束绑不了我,”斯维里加洛夫一边想着一边往下说道,“那是出于我自愿的,不想离开乡村,而且在一年前,玛尔法·彼特罗夫娜在我的赐名日那天就把那凭据交还我了,而且还送我一大笔钱作为赠礼。她有一批大产业,你知道的吧。‘你想我如何地信任你,斯维里加洛夫’——这是她常说的。不信她那种说话吗?但你知道我将财产处置得很好吗,四周邻居全知道我。我也订购书报来读的。玛尔法·彼特罗夫娜当初很赞成,但以后她担心我太过于用功,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