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傍晚,她因为不知道自己的战略结果如何,觉得心乱如麻,无论如何努力,面上总是遮盖不了。为了松动一下,她上楼到自己屋里,对书桌坐着,把在上校面前装作心情安定的面具拿了下来,好比一个戏子演完了最辛苦的第五幕,半死不活的回到化妆室,把截然不同的面目留在舞台上。她续完了一封写给台倍克的信,要他上但尔维那边把有关夏倍上校的文件抄来,然后立刻赶到葛罗斯莱看她。刚写完,她听见走廊里有上校的脚声,原来他是不放心而特意来找她的。
她故意高声自言自语:“唉!我要死了才好呢!这局面真受不了……”
“啊,怎么回事呀?”老人问。
“没有什么,没有什么。”
她站起来,离开上校下楼去,偷偷把信交给贴身女仆送往巴黎,面交台倍克,等他看过了还得把原信带回。然后伯爵夫人到一个并不怎么偏僻的地方拣一张凳子坐下,使上校随时能找到她。果然上校已经在找她了,便过来坐在她身边。
“罗西纳,你怎么啦?”
她不作声。傍晚的风光幽美恬静,那种说不出的和谐使六月里的夕照格外韵味深长。空气清新,万籁俱寂,只听见花园深处有儿童笑语的声音,给清幽的景色添上几段悦耳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