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保护大先生的一伍火铳手,将仁慈慷慨地赐予这个可怜疯子。他们面无表情地端起鲁密铳,伴随着焦勇喊出的短促口令,“砰砰砰砰”打出一轮利落的齐射。二十步外的静止靶,对这些老兵来说再容易不过,牧马人当即就被打下土坎,血肉模糊的躯干咕噜咕噜滚下矮坡,看上去像极了一具断线傀儡。
苏然亲眼看着这人断成上下两截,重重地砸进一从枯黄灌木。但他却没有当场死亡,即便已经被铅弹拦腰撕裂,这位曾经是牧马人的太虚信徒,依旧没有立刻断气。他拒绝发出任何呻吟,始终顽固地把嘴角咧到耳根,那痛苦中带有愉悦的疯狂笑声,直到最终咽气毙命,方才得以停息。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令那一天的行军纵队再也无人歌唱。不过,扫兴归扫兴,晦气归晦气,该干的那些事还是得干。照老规矩,大先生命令全队人马原地暂停,除去负责警戒的哨兵以外,其他勇丁都得出力干活,共同把太虚疯子的尸体架到落叶堆上,浇油点火烧它个干干净净。
滋滋直冒的油脂,让烈火呈现出瘆人的亮蓝色。筋肉的焦糊臭气,让勇丁们的脸色愈发阴暗。忙完这一摊后,大先生又把河童斥候“飞脚阿修”派了出去,叫他去临近村庄打探一下消息,顺便也到大坡徐报个口信。至此,这件事情就算是结束了,除了疯掉的牧马人之外,谁也没有受到伤害。但是下一次,下下一次,是否也能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