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吕西安在德·赛里奇夫人家用过晚餐,便按惯例从肖塞—当坦街到圣日耳曼区进行每日一次的走访。他到了门前。车夫叫门。大门打开后,车夫站在台阶前。吕西安从车上下来,看见院子里有四辆马车。一个负责开关前厅大门的仆人看见德·鲁邦普雷先生,便走上前来,到了台阶上,像士兵换岗一样,站在门前。
“老爷不在家!”他说。
“公爵夫人可以招待客人。”吕西安对仆人说。
“公爵夫人也出门了。”仆人沉着脸说。
“克洛蒂尔德小姐……”
“我想,公爵夫人不在家,克洛蒂尔德小姐是不会接待先生的……”
“可是,里面有客人。”吕西安感到震惊,反驳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仆人回答,尽量装出一副既愚蠢又恭敬的姿态。
对于把礼仪当作社会最了不起的法律的人来说,没有比礼仪更可怕的东西了。吕西安马上明白了这难以忍受的一幕对他意味着什么。公爵和公爵夫人不愿再接待他了。他顿时感到背脊发凉,骨髓在脊椎骨里冻结了,额头上渗出了几滴冷汗。这一场面出现在他自己随身仆人面前,那仆人握着车门把手,犹豫着不知是否应该把门关上。吕西安向他示意马上就走。
正上车时,他听到有人下台阶的声音。那个仆人过连喊道:“德·肖利厄公爵先生的下人!——德·格朗利厄子爵夫人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