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姐转着脑壳寻那声音。老木撂下筷子就追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就拿了几块茵陈蒿儿粑粑回来,顺手拿了个盘子,搁盘子里端到蒋姐跟前。
“你咋晓得我爱吃这个?”蒋姐也不客气,撕掉外头的玉米壳子吃起来,一股子清香,实在好闻,邻座的都被吸引了。
“都尝尝呗,味道跟自家做的差不多。”蒋姐拿起一块粑粑,递给邻座。“你也别光顾着喝酒,尝尝,来——”蒋姐掰了一小块粑粑递到老木面前,老木使筷子夹住,先吃了口酒,然后吃粑粑,一小口一小口。见他吃完了,蒋姐又掰了块递给他。
“你吃你吃。”老木说,“我是不爱好这个的,现在他们当成宝的那些啥苦麻菜啊,啥蕨菜啊,啥水芹菜啊……哎呀,说起这些啊,我现在还有点反胃。”老木端起酒杯,像是要把那反胃的东西压下去,大大地喝了一口,“往年一开春不就是青黄不接么?我们就靠这些东西当顿。我妈用个大背篼挖回来,淘洗淘洗,也没啥油,就一点盐……吃得人吐清水,哎呀……”老木不堪回首似的摇摇头。
“那阵是那阵,现在这些东西倒还真是稀罕了。”蒋姐扯了纸巾,揩揩手,“往年我们也没少吃。我还会做呢。前些年,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去田边地头掐茵陈蒿儿,择干净,切碎,然后用些麦面,用些玉米面,用些糯米面,敲几个鸡蛋,再把红苕和南瓜蒸熟了和一些进去,搁点芝麻油、鸡精、花椒面儿,找得到桐麻叶就用桐麻叶来包,找不到用玉米壳子包也行,然后搁蒸笼上一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