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黄雀之作害兮,患螳螂之劲斧。”素盈的口唇微动,声音轻缓。
身生双翅却难以高飞,小心翼翼地托身茂叶荫蔽,却躲不过虫雀狡童的戕害。
“《蝉赋》一直不是我最喜欢的,太过无望。”
崔落花知她的心思不在咏花堂,便说:“今日就到这里吧。骈文诗赋原本是小姐所长,至于史传,小姐耳熟能详,颇有心得,也不必再做功夫。明日起,我与小姐同读诸子。”
素盈并不热心,淡淡地说:“我读过。”
“有些东西,读一辈子也不为多。”
素盈笑一声:“既然如此,我又怎能在数日之间穷尽?读完了诸子,尚有琴棋书画、骑射韬略……”
“琴画不过陶冶情操,若想赏玩,自有宫中伶人画师效劳。书棋也是一时雅兴而已,不通,至多不能尽兴,并无大碍。骑射技巧,多数用在猎场,即便空手而归,也无人指摘。至于韬略……皇后是丹茜宫五千宫卫之主,然而若不像前朝的宪烈皇太妃,或如今的盛乐公主那样驰骋沙场,韬略再精通,终究是纸上谈兵。”
崔落花不慌不忙地说:“闲来无事时,这些才技足以讨好,但万一有事,靠它们不能保命。唯有诸子不可不读,不可不细细品味。”
“难道通读诸子就能保命?”素盈轻嗤,“废后何尝没有学过?”
崔落花浅浅地笑了一下,若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