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竟就迷迷糊糊地伏在案上盹着,等再睁开眼时,身上已多了件狐裘,直觉向床榻那头看去,却见上面已空。回眸,冬夜犹长,烛火仍亮,低首看见自己肘下压着的那页书本,竟是:“……芙蓉帐暖度春宵……”不由脸一热:也不知那人看到没有?
起身推门而出,果见那人正立院中,皓月当空,玄衣似梦,回首递他一笑:“从此君王不早朝。”
他脸更热,下了台阶,却又愣在了雪地之中——
兰王竟在他面前直直地仰倒在雪中,一个大大的“大”字顿时嵌满他整个视线,朗朗的声音同时充斥他耳:“潋,人都道天圆地方——你说是不是这样,就能看到天下一切了——要是上面这天、身下这地全都是我的,我的眼睛是不是就再不会有看不到的地方?”
待君潋走到近前,他看着他,笑:“是不是这样,你就再不会受伤?”
他蹲下身,也笑:“酒还没醒?”
他伸手缠绕他一绺垂发:“但愿长醉。”
月照无语,雪落无声。
此地无梅,却有暗香飘洒天地;此时无酒,却愿醉笑陪君三万场,不诉离伤。
笑靥如花,花似梦,君潋倾身一笑:“当真是醉得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