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强迫自己转身离开,穿过厚重的门帘,走进支道。他听见哥尼在身后开始弹起小调,便停在屋外站了一会儿,聆听着微弱的琴声:
果树园,葡萄园,
丰乳肥臀的美女抱满怀,
溢满酒杯的佳酿香满路。
我面前摆放着幸福,为什么还要空谈战争?
沧海桑田,连高山也会变成尘土。
为什么我仍会品尝到伤心的泪珠?
天堂的大门敞开着,
洒下遍地财富,
我只需合起双手,就能聚起无数。
为什么我还想着埋伏,
想着杯中投下的剧毒?
为什么我会感慨年华老去,哀叹青春难驻?
爱人伸出臂膀召唤着我,
带着溢于言表的幸福,迎接我的,
还有伊甸园里的快乐无数。
为什么我还记得这些伤痕?
为什么我要梦见过去的罪负?
为什么我总是带着恐惧陷入噩梦深处?
一名身穿长袍的敢死队队员从保罗前面的通道拐角处走出来。他的兜帽甩在身后,系蒸馏服的带子松松地挂在脖子上,这表明他刚从沙漠开阔地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