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大汉一个晕厥,另一个在地上痛哼了会儿,挣扎起身,过去将同伴背起后回头骂道:“你个酸秀才,得罪了我家周老爷,定教你后悔莫及!”钟馗见他还不服气,上去又要打,却被旁边的人拦下了。
在这儿打尖的也有不少像钟馗这般家境贫寒的举人,有的就住在这方圆几里之内,清楚周家是什么背景,因此将他拦下道:“壮士莫怒,要是惹上人命官司,赔上自家前程便不值当了。”
钟馗也不过是一时气血上涌,遏制不了怒气,听人一说,自也明白个中道理,要真是惹上了人命官司,再无法参加科举,十年寒窗苦读,一朝作废,那就得不偿失了,当下便收了气性,坐回去喝水。
待那大汉走远,店家这才走过来道:“非老汉世故,那长安县周家乃名门望族,好几位亲戚都在朝中担任高官,得罪不起。在我们这里,这样的事见得多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是没见着。你这秀才从外乡而来,不明就里,将人打了一顿,自是痛快,可切莫坏了自家前程。老汉欣赏你这脾性,这碗粥当是老汉赠予你的。”钟馗称谢,端起粥碗一口喝了,起身就走。
一月之后,会试结束,放榜当日,钟馗与各士子一道争着去看,见自己的名字在第一位,欣喜若狂,会试头名也就意味着从此之后将步入仕途,飞黄腾达,虽说后面还有殿试,但有会试头名的铺垫,再加上自己的学识,想来殿试应也不会有甚意外,殿试之后当即授官。想到十年寒窗辛苦,今日苦尽甘来,又想到这么多年来钟花与他相依为命,吃尽了苦,今后可脱离苦海,教她过上好日子,又喜极而泣。如此又哭又笑之情状,在放榜时是常见之事,因此无人侧目,钟馗擦干泪水,前往客栈,待平复了情绪后,便开始为殿试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