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叶燃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直面他的残缺。
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在他家里,他总是在她之后才洗漱睡觉,又总是在她起床之前,已经收束整齐;为什么在这个房间里,他要那么紧迫地把灯熄灭。
她的心一阵阵的抽痛,发紧。
她的永久性遗忘,并不意味着毫无芥蒂地完全接纳,还没有彻底消解,他隐藏的卑怯和不安。
他一步步解开她的心结,可是她怎么可以这么粗心。
穆沛远仓促地拽住浴袍的前襟,想要遮盖住自己的残肢,叶燃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在他的身前慢慢跪了下来,仿佛无限虔诚地,吻住了那段微凉的肢体。
他直觉地地想躲避和抗拒,手埋进她的长发,想把她的头挪开。
她却固执地不肯放弃,如同好不容易占据了领地的小兽,凭着一种出自本能的执拗,咬定不放松地要宣告自己的主权。
热而湿润,还有轻柔的痒,如同万千虫蚁啃噬,催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想要抑制,想要摆脱,想要清净的凉;却又想要投入,想要沉沦、想要彻底的燃烧——穆沛远觉得从口舌到整个身体都越来越燥,她的体香在他每个毛孔都点燃了一簇灼灼的火苗。
没办法凉下来了,神志都是昏热的,他索性低头把整个面颊都埋在她的还未干透的长发里,嘴唇无意识地摩挲她的头顶,手捧住了她裸|露的脖颈。
她慢慢抬起头,却依旧没有放松占有,双臂合拢抱着他的断肢,仿佛为他取暖似的,深深地揣进自己的怀里,脸向着他扬起,水光浮动的眼里,迷离而又坚定:“穆沛远,我爱你,爱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