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仿佛有悠扬的曲调:洛阳梨花落如雪,河边细草细如茵。
灵山跟我说:“若梨,我哥又受伤了。”
我的手并未停下,依旧在一块绢绸上飞针走线,但心底却咯噔一下,等着灵山继续说下去。
灵山用手托着腮,道:“哥总是不听爹爹的话。太守大人明明白白地说了,朝廷与北凉去岁好不容易签订的盟约,十年不战。任凭是谁,都不能去北凉挑事。他却带着一群乌合之众,夜袭北凉的军营,你说,险不险?这要是被北凉的人捉住,大作文章,我们全家就都完了。”
我淡淡道:“重不重?”
“啊?”灵山意识到我在问她哥的伤势,便道:“哥倒是贼得很,脚底抹油,跑得快,在敌营没受伤,可回来被我爹打了五十军棍,汗衫都被血珠子渗透了……啊,若梨,你在绣大雁吗?好别致啊。惟妙惟肖!”
大雁在绢绸上展翅欲飞,只差一只眼。
我道:“依我看,这事儿原不怪砚山。朝廷窝囊得很。被人家打怕了,便派了什么劳什子大臣北上,一通的求和,送岁币,方才签了那羞煞人的盟约。这些年,北凉的鞑子们在边境杀人放火,说抢就抢,朝廷只当睁眼瞎。皇帝老儿偏安一隅,哪管边民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