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扬急得直哭,跪在地上求她也不起作用,因为这时的瘿脖子,根本认不出他是谁。风扬去求天旗,天旗还是那句话,爱莫能助,能治的只有老烟熏。风扬悔死了,赶到老烟熏坟上再次磕头上香,烧了许多冥纸。
然而,不拘他如何磕头,瘿脖子照骂不误。
开始几天,天天有人瞧热闹,后来听她骂来骂去没花样,围观的人渐渐少起来。再后来,连娃子们也不看了。
时间一久,四棵杨人的耳朵竟是听顺了,没人再去在意这件事儿。就如每天早上天蒙蒙亮时三疯子满村子唱京戏似的,瘿脖子的例行叫骂渐渐成为四棵杨的一道新景致。如果哪天听不到她的叫骂,大家反会觉得少个啥子。
痛苦,只有风扬一人承受。
瘿脖子连骂十几天,风伟灵机一动,想到大杨树上的高音喇叭。瘿脖子一开骂,他就播放高音喇叭,轮换播放革命样板戏和革命歌曲。风伟将声音调到最高,震得人耳朵发炸,总算将瘿脖子的叫骂声淹没。
伏旱仍在持续。直到七月底,谷地里仍没落雨。水浇不到的地方,田里的裂缝有二指多宽,莫说是庄稼死光了,人与牲畜的饮用水也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