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弓着腰坐在冷冰冰的炉边,身上裹着一条破床罩,脸转向放在身边桌子上的一根残烛。他的右手抬到嘴边,当他一边呆呆地默想,一边咬着又长又黑的指甲时,在牙齿几乎已掉光的牙床中露出了几颗本该狗或猫才有的尖牙。
地板上的一张床垫上躺着诺亚·克莱波尔。他伸展着身子,睡得很酣。老头子的眼睛不时地朝他瞅上一会儿,然后目光又重新落到那根蜡烛上。早已烧过的烛芯低垂得几乎重叠,滚烫的烛泪滴到桌上凝结成块,这些都清楚地表明他心不在焉。
确实如此,他因如意算盘落空感到有失面子。对敢于与陌生人瞎扯的姑娘感到憎恨,对她拒绝将他供出来的诚意深表怀疑,对自己未能向赛克斯报复感到大失所望,对自己罪行的败露,对毁灭和死亡的恐惧,以及被这一切激起的狂暴的、难忍的盛怒,所有这些易动感情的因素迅速地、不停地旋转,一个紧接一个地从费金的脑海里一掠而过。与此同时,每一个邪恶的念头和不可告人的目的正在他心中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