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有劳何大人了。”陆沉说道:“还请何大人将茺洲盐商的详细名册稍后派人送过来,本官好逐一甄别,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
“好。”何愗慶恭谨道:“那下官就告退了。”
陆沉拱手道:“何大人慢走。”
待何愗慶走后,朱恪笑道:“也就是陆大人,换做别人,哪怕是奉谕旨下来,怕是也休想让堂堂一洲布政使如此鞍前马后。”
张进也想趁机拍拍陆沉的马屁,可却属实不擅此道,支吾半晌,只能作罢。
陆沉说道:“这何愗慶能被朝廷派来收拾茺洲这个烂摊子,自有其过人之处,他虽然姿态放的极低,但我等却也不能低看了他,与他打好关系,对于顺利收缴茺洲盐税,一定会有莫大助益。”
朱恪问道:“大人准备先从何处下手?”
陆沉道:“这就要问张大人了。”
张进终于能搭上茬,忙是从木箱中挑出一摞印单,恭敬地递给陆沉,说道:“经过几番核查,茺洲盐税确有不对劲的地方,最大的那几家盐商,近乎都在税单上做了手脚,实际收缴的税款,与税单上的数目相差极远。”
朱恪诧异道:“既然对不上,怎的竟能顺利入账?户部难道就没发现,仔细地查一查?”
张进苦笑道:“朱大人有所不知,这中间牵扯太多利益关系,哪怕是户部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说去年山南等三洲的税款,还未到国库,便被挪用去修了道庙,户部难道还敢查陛下的账不成?也只能是报上来多少数目,便入账多少数目。而茺洲盐商之所以能弄虚作假,就是钻了这个空子,当地官员大笔一挥,原本该上缴国库的税银,便去修了河堤,或是赈了灾……可那些银子到底有没有修河堤、赈灾,户部即便想要查实,也是鞭长莫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