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宗教改革的思想和生活的多方面考察可以导致这样的结论:尽管它激烈地反对天主教对待历史的不成熟的倾向,但它自身仍在不断地受到诱惑犯同一类错误,它使用了不同的假设工具,但它犯了相反的错误。
这一事实表明,宗教改革给我们的启发必须与整个人类经验更加“辩证地”联系在一起,而不是以宗教改革为榜样继续这样做。它的辩证式的“既是又非”的肯定、基督徒既是“正义的又是不义的”、“既是罪人又是义人”、历史既充满又否定上帝的王国、恩典既重复自然又与自然矛盾、我们既要成为基督又不能成为基督、上帝的权柄既在我们当中又在审判和怜悯中反对我们,所有这些论断都只是福音与历史之关系的那个核心悖论的各种表现形式,必须从上到下地运用于人生经验。没有任何生活领域不受到“恩典”的影响。没有任何复杂的社会正义的关系与上帝之国的爱是不相干的。另一方面,除了在原则上,没有一个领域会没有历史的不安定,没有一个经验会没有焦虑。祈祷的运动确实存在,也有使人如上七重天般的爱的迷狂,但是这些运动只不过是完成生命的一种“真诚”,一定不能说成是一种拥有。最后,人对历史的超越是存在的,人因信而犯罪也是存在的。但这也是一种“真诚”,就像旷野中的玛哪[9],一旦被安心地储藏起来就败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