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打扫卫生呢?”聂赫留道夫说着,伸过一只手去。
“是啊,这是我的老本行,”她说着,笑了笑,“简直脏得没法儿说了,我们打扫了一遍又一遍。喂,毛毯干了吗?”她问西蒙松。
“差不多干了。”西蒙松用一种特殊的目光看着她,说道。他的这种目光引起聂赫留道夫的惊奇。
“好吧,我等一会儿来拿,我现在拿皮袄去,把皮袄也烤一烤。我们的人都在这儿。”她指着第一个房间的门对聂赫留道夫说,她自己朝第二个房间的门走去。
聂赫留道夫推开门,走进这个不大的牢房,房间里只有一盏放在床板上的小小的铁制油灯照明,所以光线很暗。房间里又冷又潮湿,空气里弥漫着尘埃和烟雾。铁制油灯把它的周围照得很亮,可板床还是黑糊糊一片,墙上有好多影子在晃动。
在这个不大的牢房里,除了两个管理伙食的男犯不在外,其他人都在,那两个男犯出外打开水和买食物去了。聂赫留道夫的老熟人薇拉也在这儿,她更瘦了,脸色更黄了,一双大眼睛闪射出惊惶的目光,额头上青筋暴突,头发剪得很短,身穿一件灰色衣褂。她坐在一张铺开的报纸前面,报纸上放着很多烟草,她正一下一下地往卷好的空纸筒里装烟草,动作很麻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