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啦!”
他只猛叫了这么一句,谷子倾翻了一满地。
“少普!少普!你爹爹发痧!”
“爹爹!爹爹!爹爹呀!……”
“云普,云普!”
“妈妈来呀,爹爹不好了!”
云普婶也急急地从里面跑出来,把云普叔抬卧在戏台下的一块门板上,轻轻地在他的浑身上下捶动着:
“你有什么地方难过吗?”
“唔!……”
云普叔的眼睛闭上了。长工将一担一担的谷子从云普叔的身边挑过,脚板来往的声音,统统象踏在云普叔的心上。渐渐地,在他的口里冒出了鲜血来。
保甲正带着一位委员老爷和两个佩盒子炮的大兵闯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五六个备有箩筐扁担的工役。
“怎么!云普生病了吗?”
少普随即走来打了招呼:
“不是的,刚刚劳动了一下,发痧!”
“唔!……”
“云普!云普!”
“有什么事情呀,甲老爷?”少普代替说。
“收捐款的!剿共,救国,团防,你爹爹名下一共一十七元一角九分。算谷是一十四担三斗零三合。定价一元二角整!”
“唔!几时要呢?”
“马上就要量谷的!”
“啊!啊啊!……”
少普望着自己的爹爹,又望望大兵和保甲,他完全莫明其妙地发痴了!何李两家的长工,都自动地跳进了仓门那里量谷。保甲老爷也赶着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