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岩土工加快钻掘速度,是我的决策失误。加速当天晚上就出事了,钻头下降太快,一下子撞上硬家伙,当时就碎了。
斯里坎是后勤,听说钻头碎了,自然赶紧去仓库取备用的。我们的钻头和护盾一样,每趟活儿都换,从来没用到过自然损耗界限,所以那个备用钻头在库里放了十多年了,也是从没用上过。这东西就跟星站旅馆的消防面罩一样,除了应付安全检查以外,谁也没盼着它用得上,基本买回来就是用来放过期的。谁也想不到,备用钻装上去的第一杆下去,就碎了。
在场的钻工见这架势,都赶紧用各自的家乡话念叨起碎碎平安。“钻头钻头,吐金吃油,碎俩财散,破三血流。”工人读书少容易迷信,连续碎钻头在星际矿业里总归是不吉利。我能接受他们这么想,但自己不太相信这一套。船员们缓过神的工夫,我已经让老坎去把第二个备用钻头运出来了。
说实话,那一钻下去之前,我也心有余悸,毕竟那是船上最后一个备用的了,结果还是碎了。哪有船工见过连续碎三钻的呢?
两个备用,一没过期,二没违规使用,至今没人知道它们到底怎么回事,是包装破损腐蚀了,还是出厂就带着裂缝碳渣。当时我也没有心情去调查确认,当务之急是在一个与世隔绝、没工具、没别人的荒野地方,决定上百号人接下来去哪里、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