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下乡,无论是同事关系方面,还是工作方面,婉凌都处理得极其失败,她觉得很是对不起徐主席,就拼命地替她挡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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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婉凌躺在床上,像一条浮在暗蓝深海里的人鱼,被无边的空虑和寂寞所吞噬。
在林湖的时候,她常常会有一种自怜,就像一朵空谷幽兰,美在深山无人识。现在,她挣扎着逃离了深山,来到了她一直所向往的城市,并且是在这个城市最中心的位置,在这个城市的心血管里流动。她原以为从此不必缩手缩脚,可以舒枝展叶做个深呼吸,没想到这一切只是她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她所期待的东西一样都没有出现,她想逃脱的东西却如影随形。她挣不脱甩不掉逃不开,她从一座深山跑出来,紧接着闯进了另一座深山。
已经逃无可逃避无可避了,必须挺起胸膛,慨然应战。婉凌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
可是怎么战呢?她没有刀剑,没有子弹,仅有的只是一双弱小的手。
想到白天的种种遭遇,陈婉凌把脑袋蒙在被子里深深饮泣。
俗话说“母女同心”,虽然婉凌回来的时候一直装得很正常,陈母还是从她的神色间感觉到一丝异样,安排好老伴就寝之后,就来敲女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