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挨着,随着辘辘而行的大鞍车一晃一摇的。
秦深困意交加,渐渐打起了瞌睡,卫槐君在边上翻阅奏本,见她哈欠连天,笑着搁下了手中奏章:
“你躺过来,再眯一会儿吧。”
秦深觉得很不好意思,明明是她执意要来,说是一路陪着他却反倒困了起来,给他添了麻烦事儿。
“不必不必了。”
话未尽,又是一个大大的哈欠,眼泪也沁出了眼角。
卫槐君盘着腿,不由分说,扶着她躺下,恰好枕在他的腿上:
“还有些时候才到,你困了就再睡一会儿,等下我叫你。”
秦深仰头看着他的下颚曲线,嗅着他身上的沉水冷香——
她浅浅应了一声,眼睛开阖几次后,也渐渐睡去了。
这一睡就是大半日。
等到肚子里的娃儿闹腾起来,一脚将她踹醒,她才睁开迷离的眼睛,不辨昼夜时分,愣了好长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左右看去,身上披着卫槐君的衣服,而他人早已不在了。
掀开窗帘子,外头刺目的光射了进来,看日头,已是快巳时了。
大鞍车停在御门外的一处城墙下,躲在阴影中,宫巷的风徐徐吹来,不停撩起水色车围,吹抚着竹帘后的层层纱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