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落花只得当机立断,说:“那么就说娘娘今天登临高处,染上风寒。”
不消多时,皇帝果然驾临,听说素盈受了风寒,特意到床前看。素盈萎靡不振,因为之前哭过,答话时瓮声瓮气,喉咙嘶哑。皇帝关切地试探她的体温,触手之处不烫,略微宽心说:“让太医进来看看,以免小病拖延成大病。”
丹茜宫医官由太医院的李太医兼任,是废后过去的安排。素盈不太信得过他。有位周太医是平王的至交,常在王府中走动,素盈当下命人去找来。皇帝直等到周太医写过处方,知道不严重,才起身离去。
周太医开的是发汗的汤饮,然而素盈喝过之后还是不住哆嗦。
夜深人静,万物无声,唯独她心里停不了的你言我语此起彼伏,越想越是心塞,又躲在锦被中闷着头哭了一场。
这天半夜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秋风萧瑟,密雨敲窗,须臾之间寒气侵染。素盈哭得心神俱疲又发了汗,被寒气一逼,反而假病成真了。
虽是小恙,却也难缠。素盈吃了三四天药才好转。东宫听说皇后染恙,很有分寸地表达他恰当的关心,绝口不提那壶秋香露和那枝茱萸。
素盈希望是自己想错,希望他并没有发现绿浮萍的隐情。这事只有她与宰相知道,谁会告诉他呢?
可她清醒地知道,他不仅发现,而且是在重阳那天,太安素氏当中有人揭穿。不单睿洵知道,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又忍不住怀疑是宰相故意泄露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