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交年,京中人这日夜晚都要请僧人或者是道士诵经。
准备酒品与水果送神,烧合家替代纸钱,贴灶王爷神像,又用酒糟抹在灶门上,谓之“醉司命”。
夜里还要在床底下点一盏小灯,唤作“照虚耗”,弄得林谨容提心吊胆,总担心会着了起来。
如此,每日忙个不休,终于到了除夕。
是夜,宫中举行傩戏驱邪,满城爆竹轰响,林谨容与陆缄围着火炉守夜,不过三更时分便靠着陆缄沉沉睡了过去。
陆缄看着她宁静的睡容并凸起的腹部,听着窗外的爆竹声,猛然惊觉二人已经做了近三年的夫妻。
再回忆起从前来,一时不胜感慨,忍不住在林谨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轻手轻脚替她除去头上的簪钗。
簪钗只剩一只,才刚抽出一半,林谨容却骤然惊醒过来。
猛地一偏头,一抽一带,簪子便从陆缄手间滑落,又自衣袍间滑下,堪堪落在地上。
再捡起来,钗头已经有了裂纹,正是杨茉送给林谨容的那对金镶白玉梅花簪其中的一只。
陆缄自是知道林谨容很喜欢这对簪子,更何况,正月忌头腊月忌尾,总是觉着有些不太好的。
生恐给她瞧见,引得她心里不舒服,赶紧背着身子将簪子收入袖中,作了戏谑的神情将话掩盖过去。
“正想伺候娘子盥洗入眠,怎地就醒了?”
林谨容睡得浑浑噩噩的,什么都没发现,只睁着一双略显迷茫的眼睛低声道:“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