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之远浑身一激灵,一共只喝了两口酒,全都上了头。他脑子里那些过去留下的影子又活了,惨案现场有无数乱七八糟的声音,经年累月压在他心里,已经如同幻听,此刻又要卷土重来。他掐着眉心喘不过气,尽量克制情绪,耐着性子诱导他:“什么小孩,男孩还是女孩,长头发还是短头发?”
梁疯子歪头盯着后墙,好像很认真地在回忆,想了半天才和他说:“哦,是个女孩,长头发。”
肇之远没再问下去,也不需要再问,他终于明白自己到底什么地方想错了。
两个人正说话的工夫,胡同儿里突然又乱了,有人大声喊着追过来找他。
二爷直觉又出事了,迅速回到前门。
雷三拿着手机冲过来递给他:“二爷!银桥回来了!”
他一口气提上来,回身把梁疯子扶回去坐好,给他关上门,扔下一句话:“您好好歇着,等我把丫头救回来,马上大修胭脂厂,给您换个好宅子。”
说起来,陆银桥前二十年真是命大,没让陆兴平给打死,也没让他给卖了,皮实得连医院都没进过几回,就一个发烧的老毛病,打小没人治,顶多开几盒退烧药拿回家囤着,发烧就吃,就这样她都稀里糊涂地靠自己活到了二十五岁。
但回到北新市这几个月,她把此前没进过的医院都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