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倒显得他很自作多情。
他目光收了回去,床边的那个中年女人打量着他,眼睛里有一些犹豫。
她脸上有怜悯,有挣扎,兴许在人性和良知里面踌躇,哦,自然要踌躇,踌躇要不要就让他这么死了。
他自然不想死,好容易逢一个女孩子路过,还大发善心地同他送水与吃的,更好容易撑过了一个漫长闷热的夏日。
人的求生欲往往因为吃了苦头,总觉得不把亏掉的找回来,便很不值得。
可他要同这个人装可怜求同情吗,也或者并不用装,他已经很不体面了,这个时候落几滴眼泪,或者嗫嚅几句恳求,大概更加顺理成章一些。
然而自尊心还是撑着他,既撑着让他活下去,又撑着让他送死,他便这样看着那个农妇,目光冷静,没有波澜。
她穿一身粗布,面上是劳作印下来的风霜,旁人看了,应该觉得是个普通老实的乡下女人,可四少忍不住将她看的狠毒又可怖。